美国七百名法官助理就性骚扰问题呼吁
■ 近700人中包括480名前任法官助理，83名现任法官助理以及120名法学教授。联名信的4位组织者都曾担任法官助理，她们期望推动联邦法院系统中性骚扰调查程序的改革，同时推动法律共同体重新认识法官和法官助理之间的关系。
■ 她们认为，有必要在解决联邦法院系统工作人员的潜在骚扰、法庭工作中的保密原则以及相关保密条款可能存在掩盖骚扰问题等方面做出重要修改。
■ 黄斌
在2017年12月31日发布的美国联邦法院2017年年终报告中，美国首席大法官罗伯茨首次提到联邦法院系统中存在的性骚扰问题。他指出，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件说明工作场所性骚扰问题十分严重。过去几周发生的事件表明，法院系统并未幸免。法院系统将于2018年开始，认真评估涉及性骚扰的调查程序，以判断是否需要进行修改。
美国首席大法官之所以在联邦法院年终报告中首次提到性骚扰调查程序改革问题，重要的背景性事件包括：一是在2017年12月18日，美国第九联邦上诉法院著名法官科津斯基（Alex Kozinski）至少被15名女性指控性骚扰或性攻击行为并面临司法调查之后宣布辞职。二是在2017年12月20日，在4名曾经担任法官助理的女性提议下，近700名法官助理及有关人士联名致信首席大法官罗伯茨等司法官员，要求对联邦法院处理性骚扰等不当行为的调查程序做出实质性改革。近700人中包括480名前任法官助理，83名现任法官助理以及120名法学教授。联名信的4位组织者都曾担任法官助理，她们期望推动联邦法院系统中性骚扰调查程序的改革，同时推动法律共同体重新认识法官和法官助理之间的关系。
她们在联名信中指出，她们的身份是现任或前任法官助理、法院实习生或工作人员，或者律师，共同点是都熟悉联邦法院的工作。她们认为，有必要在解决联邦法院系统工作人员的潜在骚扰、法庭工作中的保密原则以及相关保密条款可能存在掩盖骚扰问题等方面做出重要修改。她们建议联邦法院系统采取有效的办法解决法院工作场所中存在的骚扰问题，以下是该联名信提出的具体建议。
建议联邦司法中心修改《法官助理手册》
她们建议《法官助理手册》在性骚扰投诉调查程序等方面做出具体的规范性指引。最初制定《法官助理手册》时就是考虑到法官助理在联邦法院系统中具有基础性的作用，法官助理必须对法官负责。尽管该手册长期以来忽视了法官助理在工作中受到骚扰的可能性，她们仍然期望看到联邦司法中心对《法官助理手册》做出修改，以表明“法官助理或任何法院工作人员在投诉法官或任何人的性骚扰等不当行为方面”没有任何障碍。
目前联邦司法中心已经对《法官助理手册》做了相应的修改，即法官助理“可以将此类问题告知相关法官或其他司法官员。”这些修改是改革性骚扰调查程序的良好开端。尽管如此，她们认为，《法官助理手册》的相关规定仍不尽完善，比如何时适用保密条款，何时法官会或不会强迫法官助理对某个问题保持沉默，什么行为构成个人不当行为而非司法不当行为，以及如何报告此类不当行为——包括报告不当行为的对象即“相关法官或其他司法官员”具体指的是谁。
在这些更为具体的问题方面，她们建议联邦司法中心在修改相关的骚扰调查程序时，要考虑让目前的法官助理相信，《法官助理手册》对骚扰调查程序做出了具体明确的规定。
建议美国联邦法院行政管理局修改《司法人员行为准则》
该准则对所有的司法人员设定了司法伦理规范，包括法院正式在编人员和实习人员。和《法官助理手册》一样，该准则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和《法官助理手册》类似的是，该准则也没有对司法人员在工作中遭受骚扰应如何处理做出明确的规定。
她们建议联邦法院行政管理局修改该准则，规定司法人员何时适用保密条款，什么行为构成骚扰行为，以及如何报告此类不当行为。
骚扰行为的构成、保密条款的适用和如何报告不当行为等问题要告知所有任职期间的法官助理、所有的法院工作人员和法院实习人员。
建议联邦法院形成一套保密的全国性报告机制，或者是适用于所有联邦巡回法院的标准化调查程序
即如果感到自己受到了骚扰或者发现法官或其他司法人员存在不当行为，法官助理、实习生、法院工作人员就可以启动上述程序。从这一点来看，她们认为，目前没有发现法院工作人员在工作中面临骚扰时可求助的关键人员和机制。此前，法官助理被告知向他们所服务的法官报告骚扰行为或者任何骚扰报告都会提交给她们所服务的法官。
她们认为这种报告制度存在缺陷，理由是：法官本人可能就是介入不当行为的人员，或者法官助理新入职尚不确定应如何与法官交往。她们认为，目前的报告制度存在缺陷。保密报告制度应为所有面临危险状况的工作人员提供指引，而不必迫使这些人员直接向她们服务的法官或她们的法官同事报告。一项明确的报告制度，无论是适用于全国还是巡回法院，会允许司法人员有条件在发生不当行为时进行报告，并提供和外部媒体取得联系的渠道，或者是提供外部介入解决问题的渠道。
建议联邦法院采取措施公开地做出保证，报告性骚扰等个人投诉行为能够被听取而不必担心遭到报复
这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进行保证，例如，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可以在年终报告中提到这个问题。十天后，美国首席大法官罗伯茨就在2017年联邦法院年终报告中做出了积极的回应。
建议联邦法院尽快成立性骚扰等不当行为调查工作组
她们建议该调查工作组应由法官、现任法官助理和曾担任过法官助理的人员，以及法院工作人员共同组成，同时建议该调查工作组的人员组成方面应考虑种族的多样性和不同的性别。
她们在联名信中同时强调，在联邦法院工作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情。对于一些人来说，在联邦法院工作可能是她们法律职业中最愉快的经历。对于曾经和正在担任联邦法官助理的所有人来说，联邦法院的工作经历是一笔宝贵的职业财富。正如法官投入无数的时间训练、指导他们的法官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法官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通常也乐意为她们服务的法官做出无私的奉献。她们同时指出，保密在建立法庭内部的关系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她们希望在保持法庭内部形成的这些重要关系的同时，法官助理以及司法工作人员期望做出的牺牲不包括尊严、无私和身体的自主性。
她们表示她们当中的许多人在联邦法院工作期间没有遭到骚扰的经历，但是都期望能够推动解决联邦法院系统内部存在的骚扰问题。她们认为，采取改革措施实现这些目标不仅有利于提高女性在联邦法院系统中的地位，也会为整个法律职业领域树立一个典型示范。
她们在联名信中也表示，期待有机会和美国司法行为委员会、联邦司法中心委员会、美国联邦法院行政管理局以及美国联邦司法会议进行对话交流。
（编译者单位：国家法官学院）
责任编辑：陈洁
